探索古代亚历山大的秘密
从亚历山大大帝的建立到现代形式,这座城市一直是知识、多样性和美丽的灯塔。其永恒魅力源于……
跨越沙漠、丛林和海洋,残留着曾经沉寂繁荣的文明遗迹。每座古城都讲述着人类智慧与艺术的传奇,如今却在时间的长河中凝固。从沙漠高耸的凹室到地中海沉没的遗址,穿越这些遗址的旅程将层层递进的历史与文化展现在眼前。旅人的目光或许会追溯到风化的石壁,感受千年的静谧——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曾经熙熙攘攘的景象之上。这十座失落又被重新发现的城市,不仅展现了石头和砂浆的痕迹,更展现了那些消逝世界的肌理。
悬崖宫殿是北美已知最大的悬崖居所,坐落在梅萨维德国家公园一处阳光明媚的凹室中。这座古老的普韦布洛村落凿刻于科罗拉多州西南部略带红色的达科他砂岩之上,建于公元1190年至1260年左右。考古研究表明,其多层砖墙内约有150个房间和23个基瓦(圆形礼仪室),鼎盛时期可容纳约100人。这座庞大的建筑群几乎覆盖了凹室的每一层,反映了当时一个拥有技艺精湛的石匠和具有共同目标的社会。
如今,悬崖宫已成为梅萨维德国家公园的一部分,在沙漠的苍穹下保存完好。在护林员的带领下,游客们需要花半天时间攀爬至入口,凉爽的悬垂结构与阳光烘烤的石头形成鲜明对比。墙壁上仍然留有彩色灰泥的痕迹——红色、黄色和粉色,已被数百年的风吹日晒褪色。从部分修复的塔楼和露台望去,只能听到微风和远处鸟鸣。一位来自普韦布洛后裔的官员曾说过,寂静中仿佛充满了生机:“如果你驻足聆听,就能听到孩子们的欢笑……”。雕花门廊和基瓦长椅上缓缓倾泻的阴影,唤起远古时代静谧的生活节奏,让游客深刻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在伯罗奔尼撒半岛蔚蓝的海水之下,坐落着一座名为帕夫洛佩特里的水下古城,这座青铜时代的大都市如今展现在浮潜者的眼前。帕夫洛佩特里估计有大约5000年的历史,是已知最古老的水下考古遗址之一。在3至4米深的浅水下,保存完好的铺砌街道、房屋地基和墓葬覆盖了约9000平方米的区域。来自爱琴海对岸的碎裂陶瓷和陶器表明,在迈锡尼时代,或许早在新石器时代(约公元前3500年)这里就曾是一个繁忙的港口。1967年,当地渔民重新发现了这处沉没的遗址,现代声纳勘测技术也绘制出了该定居点的平面图。
游览帕夫洛佩特里不同于任何城市之旅。一艘小船将载着您驶向平静的橄榄绿海水,阳光透过波浪,在瓷砖碎片和低矮的石墙上闪闪发光。成群的鱼儿在曾经商贩踩踏的道路般的水道中穿梭。如今这里已不再有寺庙或剧院,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海草在掩埋的小巷中摇曳,咸咸的空气中弥漫着宁静。轻柔的水流,温暖的阳光洒在肌肤上,以及海面上隐约传来的沉闷声响,都暗示着千百年来平静而缓慢的变化。谨慎的潜水员和浮潜者漂浮在古老的石头花园之上,想象着数千年前火炬照亮这些小路的情景。不幸的是,锚泊和旅游业构成了风险,帕夫洛佩特里脆弱的遗迹受到法律保护,并受到监控,以保护这些脆弱的水下遗产。
在基克拉迪群岛的圣托里尼岛上,阿克罗蒂里遗址揭示了一座保存完好的青铜时代城镇,它被大约公元前1600年的一场大规模火山喷发掩埋。考古发掘表明,这座受米诺斯文化影响的港口城市拥有铺砌的街道、多层房屋和先进的排水系统。丰富的壁画曾经装饰着这些房屋——生动地描绘了自然、鸟类和猴子的场景——当炽热的火山灰落在它们周围时,这些壁画就被困在了半层楼里。如今,小镇的石板路和门廊被掩埋,仿佛居民们会回到他们离开的地方继续生活。
如今,游客们可以通过悬在考古遗址上方的金属走道进入阿克罗蒂里。现代化的生物气候屋顶为遗址遮风避雨,传感器则监控着这些脆弱的遗迹。小心翼翼地穿过寂静的墓室,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凉气息,落灰的残骸依然附着在雕刻的门槛上。有些地方的墙壁高达齐腰,加固的木梁架设在檐篷下。在一些地方,狭窄的楼梯连接着原本的住宅和储藏室。玻璃展柜保护着早期的文物,偶尔会传来考古学家们低声的交谈声。
在经历了数十年的关闭(包括2005年的一次屋顶坍塌)之后,该遗址于2025年重新开放,并配备了新的基础设施。如今,导游会穿梭于废墟之间,向游客展示著名的“藏红花采集者”壁画,以及那些精美的壁画墙。在遗址之外,游客可以感受到黑沙滩上火山的热浪,以及弥漫着百里香芬芳的海风。在如此迷人的氛围中,阿克罗蒂里被掩埋的街道令人联想起史前时代黄昏后,在圣托里尼岛明亮的地中海天空下久久凝固的瞬间。
蒂卡尔金字塔般的神庙矗立在危地马拉北部佩滕丛林的翠绿之中,穿透了黎明的薄雾。蒂卡尔建于公元前600年之前,在古典时期直至公元900年左右一直是玛雅文明的主要王国。其占地约400公顷的庞大仪式中心,保存着宫殿、行政建筑、球场以及至少3000座建筑的遗迹。废墟之中矗立着高耸的阶梯式金字塔——四号神庙高达约65米——装饰着石质面具和曾经闪耀着白色光泽的灰泥。遗址上的纪念碑上刻有象形文字,记录着王朝历史和外交关系;考古学家追溯了蒂卡尔对玛雅世界大部分地区的影响。
日出时分,茂密的森林生机勃勃:吼猴被远处的叫声惊醒,鹦鹉在头顶鸣叫,阳光洒在高处的石头上,泛着金色的光芒。二号神庙或四号神庙顶部的观景台可饱览全景:丛林覆盖的海洋点缀着寺庙的山峰,一片绿色的世界延伸至地平线。漫步在磨损的石灰岩堤道和广场上,旅人能感受到热带的湿度(通常超过80%)和脚下石头的温暖。藤蔓和树木缠绕着许多遗迹;考古学家已经清理了大部分茂密的枝叶,但偶尔还是能看到绞杀榕缠绕在楼梯上或石碑上。空气中弥漫着兰花、蕨类植物和湿润泥土的甜美气息。正午时分,异域鸟鸣或小型哺乳动物的滑行声打破了寂静。
即使现在,有时也能听到美洲虎的嚎叫,这提醒着玛雅人对丛林精神的崇敬。攀登金字塔狭窄的台阶可能很费力,但轻柔的微风和厚重的历史感会让你感到欣慰:这里曾是数万人的家园,是一个庞大政治网络的首都。自古以来,这片森林的规模几乎没有改变,但蒂卡尔修复后的寺庙如今接待着电影摄制组和导游——1979年,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甚至将这里用作阿波罗登月模拟器。尽管游客们喋喋不休,但这片土地依然保持着神秘感;正午的酷暑被傍晚的阴凉所取代,丛林再次恢复了寂静,仿佛这座失落的玛雅城市又重新回归了绿色。
在阿尔及利亚东北部干旱的高地,提姆加德笔直的街道和清晰的遗址揭示了一座由图拉真皇帝于公元100年建立的罗马城镇。它最初是作为军事殖民地(Colonia Traiana Thamugadi)从零开始建造的,其正交网格是罗马城市规划最清晰的范例之一。从上方俯瞰,可以看到交叉的卡多(Cardo)和斜交(Decumanus)在广场上交汇。
宏伟的图拉真凯旋门依然完好地矗立在中央大道的一端——这座宏伟的三拱门,镶着白色大理石,是为了庆祝皇帝的建都和凯旋而建。沿着主街继续前行,坐落着一座大型剧院(可容纳约3500人),其半圆形的观众席回荡着久已沉寂的掌声。废墟中散落着一些神庙、长方形教堂、澡堂和图书馆的地基,它们全部部分暴露在外。尽管大部分建筑已经没有屋顶,但许多建筑仍然保留着铭文或凹槽柱,暗示着它们昔日的辉煌。
在阿尔及利亚的阳光下,漫步于提姆加德的遗迹之间,仿佛置身于一张褪色的罗马非洲明信片之中。如今,这片遗址已成为一座静谧的考古公园,坐落在海拔约1200米的高原上。沙色的石头和断壁残垣,无力地躺在灌木丛生的地面上,而图拉真拱门苍白的轮廓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和煦的微风吹来,山间飘来蒿草和百里香的芬芳。城墙之外,是开阔的平原和低矮的悬崖;耳边只听得见猛禽的鸣叫,或是远处村落的喧闹声。
鲜有游客踏足这片偏僻之地,不难想象提姆加德广场上挤满了身穿托加袍、脚穿凉鞋的游客。只有导游打破寂静,讲述着这座曾经繁华的殖民小镇——拥有笔直的道路、四合院市场和凯旋纪念碑——是如何在公元七世纪衰落的。如今,它保存完好:雄伟的拱门和剧院座位虽然已无屋顶,却依然彰显着罗马工艺的精湛技艺。然而,如今这里却空无一人,随着夜幕降临,柱子和墙壁的轮廓在天空映衬下变得轮廓分明,营造出一种宁静的空旷感。
马丘比丘坐落于云雾缭绕的安第斯山脉,海拔2430米,是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石砌印加圣地。它建于约1450年,为印加皇帝帕查库蒂所建,不到一个世纪后在西班牙征服期间被废弃。遗址内有200多座建筑——从山坡上斑驳的梯田,到精心雕琢的寺庙和用抛光花岗岩建造的广场。印加石匠将石块堆砌得如此精准,以至于无需任何砂浆:太阳神庙呈完美的半圆形向上弯曲,而“太阳拴马桩”——Intihuatana——矗立在梯田平台上,作为太阳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称,马丘比丘“可能是印加帝国最令人惊叹的城市建筑”,其巨大的城墙和坡道仿佛从岩石中自然而然地拔地而起。
正规的道路和火车轨道使马丘比丘交通便利,但旅途仍充满冒险。人们常常沿着蜿蜒的印加古道攀登,在黎明时分穿过太阳门,城市在金色的光芒中展现出来。在乌鲁班巴河峡谷之上,云朵在山峰下飘荡。漫步在宽阔的中央广场,空气中弥漫着湿草和桉树的气息;远处的瀑布从峡谷中隐隐传来雷鸣般的声响。羊驼静静地在梯田间漫步,低云在山峰上摇曳。四周渐渐寂静下来,只有脚步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或是秃鹰盘旋在城墙上的鸣叫声打破了寂静。脚下的花岗岩台阶依然光滑。
正午时分,阳光洒在寺庙的墙壁上,高浮雕清晰可见;午后,阴影从墙壁延伸到凉爽的绿色庭院。近年来,为了保护遗址,游客数量受到严格限制,但敬畏之情丝毫未减:在瓦伊纳比丘巍峨的锥形山峰映衬下,马丘比丘显得既遥不可及,又经过精心规划。即使游客们在欣赏石雕时,群山似乎仍在低语,诉说着曾经活跃在这些梯田上的高海拔仪式和日常生活。
在信德省古印度河的泛滥平原上,泥砖砌成的摩亨佐-达罗城拔地而起,成为印度河文明(约公元前2500-1500年)最完整的城市遗址。其发掘出的遗址展现了当时极为先进的城市规划:宽阔的网格状街道、建有公共建筑的城堡土丘,以及由密集排列的房屋组成的下城区,所有房屋均采用标准化的窑烧砖砌成。西侧的土丘——城堡——内有大浴池(一个用于仪式沐浴的大型防水池)和粮仓,而东侧的居住区则占地超过一平方公里。巧妙的地下排水沟和水井服务于每个街区,彰显了这座城市对卫生和城市秩序的重视。著名的青铜“舞女”雕像和印章石等文物展现了当时活跃的手工艺人群体和贸易往来。学者们一致认为,摩亨佐达罗是一座与同时代的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相当的大都市。
如今,造访摩亨佐·达罗,如同步入寂静。湛蓝的天空下,人们行走在尘土飞扬的土地上,身旁是残存的砖砌平台和风化墙壁。阳光烘烤的砖块散发着阵阵热气,远处只有几只顽强的山羊或村落的鸟儿在鸣叫。在大浴场遗址,水池的轮廓已化为瓦砾;人们可以想象祭司或市民沿着石阶走下圣水,尽管如今水池已干涸,遍布裂痕。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房屋遗址:低矮的砖基指示着房间,偶尔还有瓷砖地板残存。曾经厚重的红砖杂货店如今部分完好无损,拱形支架的脚手架耸立其上。
原本连接这些街区的狭窄小巷如今显得空旷而暴露;唯有风儿掠过废墟的低语声。考古学家修建了步道和庇护所来保护关键区域,但遗址大部分仍暴露在外。没有树木和树荫,这片空旷之地显得无比广阔。然而,这种空旷也让摩亨佐·达罗的辉煌成就引人瞩目:对于几千年前居住在印度河流域的居民来说,这里本应是一座熙熙攘攘、井然有序的城市。如今,寂静的城墙和坍塌的砖墙让游客能够用手勾勒出街道和广场的轮廓,并在城墙中感受到一个逝去已久的文明的痕迹。
佩特拉位于约旦南部锈红色的砂岩峭壁上,是古代纳巴泰王国的首都。公元前4世纪,阿拉伯部落在此定居,公元1世纪时繁荣昌盛,是香料、香料和丝绸贸易的重要枢纽。这座城市独特的美感源于其“半建半雕”的建筑风格:精美的希腊风格外墙直接取材于峡谷岩壁。其中最著名的是卡兹尼宫(Al-Khazna),即宝库宫,其华丽的柱子和瓮形顶盖在日光下闪耀着金光。其他岩石陵墓——瓮形墓、宫殿陵墓和修道院——沿着山坡排列,拥有宏伟的山墙和凿刻于岩石上的内部装饰。在幕后,纳巴泰人利用先进的水资源管理系统驯服了这片干涸的山谷:水渠、蓄水池和水坝收集冬季雨水,在干旱的峡谷中形成花园和泉水池。
如今漫步佩特拉,如同在烈日下漫步于一座露天博物馆。穿过西克峡谷——一条蜿蜒狭窄、岩壁高耸的峡谷——宝库便映入眼帘,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岩石的颜色从粉红色到深红色,雕刻的细节经过数百年的风雨侵蚀,变得光滑,边缘柔和,如同圆润的雕塑。游客和当地贝都因人经常聚集在宝库前(夜晚点上蜡烛),但人群很快散去,石廊和墓室雕刻再次恢复了寂静。人们可以感受到指尖下砂岩柱粗糙的纹理和倒塌的柱头,听到空荡荡的墓室里鹅卵石在脚下嘎吱作响,闻到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上弥漫着的尘土和干涸的泥土气息。
骆驼啃食着纪念碑间的相思树丛;远处人声或羊铃的回声沿着峡谷的岩壁传来。在大神庙的庭院里,人们可以驻足阅读正面的纳巴泰铭文(纳巴泰人使用的语言是阿拉伯语的前身),或是在阳光照射下的浮雕中凝视东方与希腊风格的融合。日落之后,夜幕很快降临;繁星点点,点缀在修道院的观景台上。导游有时会在宝库安排篝火仪式,空气中弥漫着乌木和香料咖啡的芬芳——一幅现代景象层叠在古老的石头之上。最终,挥之不去的是见证了王朝兴衰的红色岩石的韵味。佩特拉的纪念碑由活生生的岩石雕刻而成,既体现了创造者的独创性,也体现了其短暂性。
土耳其西北部的希萨利克(Hisarlık)土丘上,矗立着特洛伊城的层层遗址。特洛伊城自青铜时代早期一直延续到罗马时期,一直有人居住。公元前3000年左右,它最初只是一个小村庄,到青铜时代晚期发展成为一座城墙环绕的城堡,之后多次被毁又重建。第六层和第七层,约可追溯至公元前1750年至1180年,对应着赫梯人所熟知的“维卢萨”(Wilusa)城,也与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传说中的特洛伊城相符。著名的考古发掘(由海因里希·施利曼于1871年开始)揭示了雄伟的城墙、宫殿和寺庙的遗迹以及丰富的墓葬文物——尽管围绕着这些遗迹,人们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着神话与事实的交织。该遗址的博物馆收藏着普里阿摩斯的宝藏(青铜时代的珠宝收藏品),多层石头遗址展示了原防御工事所在地的木梁和泥砖芯。
漫步于特洛伊的壕沟和重新露出的石台之间,游客可以感受到干燥的夏日空气和头顶上海鸥的鸣叫(爱琴海就在不远处)。松散的石块踩在蜿蜒的城墙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有些地方只剩下地基——这里是一堵低矮的石墙,那里是一座红土碎石堆。信息牌提醒人们,这些简陋的砖砌线条曾是皇家的城墙和壁炉。在卫城的顶端,从低矮的断崖残迹望去,可以看到麦田、橄榄树林和远处的山丘。一阵热风吹来,夹杂着泥土和大麦的淡淡的尘土气息。下方,一座原址的罗马剧场正在等待重建,这证明了特洛伊生活更晚的时期。
虽然旅游指南会提及荷马的叙事,但眼前的景象却更具历史感:让人不禁想象,四千年的定居点突然间人去楼空,只留下石头和泥土。只有遗址博物馆才让人感受到色彩——彩绘陶器和地下真人大小的特洛伊木马复制品。除此之外,这里几乎一片寂静。夜幕降临,土墙上的橙色灯光变成了深赭色。神话和历史上的特洛伊人早已消失,但人们几乎可以想象,在自古以来几乎从未改变的夕阳下,青铜时代的托加长袍和赫梯士兵沿着这些城墙站立的情景。
在那不勒斯附近一个肥沃的半岛上,两座罗马城镇的倒影,仿佛映照出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爆发时的景象。庞贝古城,一个熙熙攘攘的罗马殖民地,人口约1.1万至2万人,被埋在4至6米厚的火山灰和浮石之下。它的鹅卵石街道、宏伟的广场、圆形剧场和无数的民居都保存完好:绘有壁画的别墅、带有砖砌烤炉的面包房和抹灰的涂鸦依然屹立在原地。在庞贝古城广场,卡皮托利欧神庙的柱子耸立在维苏威火山(在罕见的晴天里仍然冒着烟)的巍峨轮廓上。即使在今天,游客们仍然可以漫步在庞贝古城的主干道上,欣赏到令人惊叹的日常生活快照。人们绕着僵硬的遇难者模型走去:被灌注到腐烂尸体空隙中的石膏,保留了他们最后的姿态。红白相间的壁画、马赛克地板图案,以及售卖橄榄油或鱼露的摊位,无不让人联想起古罗马城市的商业景象。值得一提的是,火山碎屑还保存了有机遗迹——木质屋顶、横梁,甚至数百户遇难者家属的遗迹。正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言,这幅“独特的古罗马生活快照”令游客和学者赞叹不已。
庞贝古城之外,距离火山岸步行不到一天的路程,赫库兰尼姆展现了一幅更为私密的景象。它更加富裕,但规模却更小(约4000名居民),曾被20米深的火山碎屑流覆盖。街道更加狭窄;赫库兰尼姆房屋保存完好的木材和大理石暗示着其奢华的室内装饰。帕皮里别墅被完好无损地埋葬,里面藏有一座正在研究的碳化卷轴图书馆。漫步在赫库兰尼姆林荫蔽日的石巷中,你会经过摇摇欲坠的柱廊和浴室,浴室的瓦片完好无损,甚至还有沾满灰烬的木梁。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灰泥的霉味。在海边的船屋里,考古学家发现了数百具逃往此地寻求庇护者的骸骨。在所有这些地方,你都能感受到蕴含着历史厚重的寂静。如今,这两处遗址都作为露天博物馆开放:在废墟中,你可以听到导游的讲解和脚步声,还能听到柱子间鸽子的咕咕声。
维苏威火山遗址常常给人一种幽灵般的感觉:清晨的雾气低低地笼罩着街道,正午的热浪烘烤着破碎的路面砖,黄昏时分,长长的影子在壁画墙上形成戏剧性的明暗对比。在庞贝古城,墙上孩子们描绘的出埃及记图画仿佛公元一世纪的涂鸦;在赫库兰尼姆古城,阳光透过天窗洒落在三面体地板上的马赛克鱼形图案上。到了傍晚,站在这些废墟之中,火山高耸于其上,深沉的寂静和令人惊叹的保存状态给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生命可以如此迅速地停顿——而几个世纪后,它又能对那些用心聆听的人发出多么深刻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