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尔巴鄂

毕尔巴鄂是西班牙北部巴斯克地区的主要城市核心，占地面积 40.65 平方公里，其中 17.35 平方公里为市区，其余 23.30 平方公里为周围的山脉，位于比斯开湾口以南约 16 公里处；截至 2023 年，人口超过 347,000，大都市区人口为 1,037,847 人，它不仅是西班牙第十大城市，也是杜罗河以北人口最多的城市群。

毕尔巴鄂自十三世纪末中世纪初建以来，在迪亚戈·洛佩斯五世·德·阿罗（Diego López V de Haro，颇具影响力的阿罗家族后裔）的庇护下，迅速在卡斯蒂利亚王国中占据了显赫地位。其港口因向欧洲各个市场出口比斯开羊毛和铁矿石而繁荣昌盛。河口蜿蜒曲折，两座平均海拔400米的山脉环绕，塑造了这座城市的地貌和航海事业，确保了其交通要道和造船厂成为该地区经济支柱。

随着十九世纪的到来，毕尔巴鄂的命运与工业革命同步加速，使其成为继大巴塞罗那之后西班牙第二大工业区。铁矿开采、冶炼和造船厂的汇聚带来了人口激增，迫使邻近的村庄——包括德里奥、埃切瓦里和加尔达考——被纳入行政区，从而扩大了城市版图，提升了人口密度。到了二十世纪初，这座大都市已成为重工业的代名词，其烟囱和干船坞象征着一个国家对现代化的追求。

然而，后工业时代见证了毕尔巴鄂城市身份的刻意重塑。1997年10月，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的落成——这座由弗兰克·盖里设计的蜿蜒钛金属当代艺术纪念碑——成为城市复兴的催化剂。这座文化灯塔矗立在阿雷纳尔区昔日的码头和仓库之上，开启了一系列基础设施投资：圣地亚哥·卡拉特拉瓦重新设计的机场航站楼；以诺曼·福斯特的玻璃“fosteritos”为特色的毕尔巴鄂地铁网络；河口有轨电车的重新引入；以及菲利普·斯塔克将1909年的葡萄酒储藏室改造成多学科的Azkuna Zentroa。此外，Abandoibarra 和 Zorrozaurre 区域仍处于分阶段重建阶段——一个区域包括矶崎新塔楼综合体、Euskalduna 会议中心和音乐厅以及由 César Pelli 设计的 Iberdrola 塔；另一个区域则准备按照扎哈·哈迪德设计的总体规划，成为一个以 BBK 总部为核心的住宅和商业混合用途岛屿。

毕尔巴鄂位于巴斯克门槛的地理位置——坎塔布连山脉与比利牛斯山脉之间的构造枢纽——赋予了其土壤地层：中生代沉积物覆盖在古生代基底之上，其地势以从埃洛里奥延伸至加尔达梅斯的主要背斜为特征。在城市范围内，次级褶皱将地形划分为两大山脉：东北部为阿尔特赞达山、阿夫里尔山、班德拉斯山、皮科塔山、圣贝尔纳贝山和卡布拉斯山；南部为科贝塔斯山、雷斯塔莱库山、帕加萨里山和阿拉伊斯山，其中帕加萨里山和加内塔山海拔分别为673米和689米。气候方面，比斯开湾的低压系统缓和了季节性极端天气，带来了频繁的降水（雨天占全年总天数的 45%，阴天占 40%），夏季干旱程度较低，不足以将其重新归类为地中海型气候，全年热振荡较为平缓——7 月份平均最高温度很少超过 26°C，1 月份平均最低温度很少低于 6°C。

从人口统计学角度来看，截至 2017 年，毕尔巴鄂的人口为 342,397 人，占地面积为 40.59 平方公里；大都市区占巴斯克自治区总人口的近 47%，对人均地区 GDP 的贡献巨大，达到 30,860 欧元，超过国家和欧盟的中位数，大都市区名义 GDP 为 369 亿美元。该市的商业遗产可以追溯到 16 世纪海上领事馆的建立，卡斯蒂利亚的商品通过该港口过境；然而，19 世纪对附近铁矿的开采促进了海上吞吐量和造船厂的扩张，最终造就了地位卓越的造船业。原来的港口曾经位于老城区的阿雷纳尔区旁边，于 1902 年割让给桑图尔齐的一个外港；随后的扩建，统称为“超级港口”，促使中央码头在20世纪70年代迁移，只保留了佐罗萨的剩余设施。如今，毕尔巴鄂港位列西班牙五大商业港口之一，提供超过两百条定期航线，飞往全球五百个目的地，2009年货物吞吐量超过三千一百万吨——主要运往俄罗斯、英国、荷兰和北欧市场——并维持着近万人的生计，为巴斯克地区的GDP贡献了4.19亿欧元。

旅游业最初因1872年通往格乔拉斯阿雷纳斯海滩的铁路线而悄然兴起，但直到古根海姆博物馆的落成才真正蓬勃发展。游客人数从1995年的区区2.5万人次飙升至2018年的93.2万人次，使毕尔巴鄂成为巴斯克地区首屈一指的旅游目的地，超越圣塞瓦斯蒂安，占该地区游客总数的31%。国内游客占主导地位，主要来自马德里和加泰罗尼亚；国际游客则主要由法国游客组成，其次是英国、德国和意大利游客。每年的旅游收入约为3亿欧元，而以巴斯克中心（Euskalduna Centre）和巴拉卡尔多的毕尔巴鄂展览中心为支柱的强劲会展业务更是锦上添花。

毕尔巴鄂的城市结构展现了各个建筑时代的痕迹：老城区圣詹姆斯大教堂和圣安东教堂的哥特式遗迹；新哥特式和装饰艺术的蓬勃发展；现代主义的新艺术风格线条；以及盖里、福斯特、斯塔克、矶崎新、佩里和哈迪德标志性的当代干预。十七座桥梁横跨市政范围内的内尔维翁河口，每座桥梁都体现了独特的工程叙事：卡拉特拉瓦设计的苏比祖里桥（“白桥”，1997 年通车）；西班牙王子桥（“La Salve”，1972 年，后来由丹尼尔布伦重新设计）；仿照芝加哥密歇根大道桥建造的德乌斯托开合桥（1936 年）；以及由阿尔贝托帕拉西奥独创设计的位于波图加莱特的世界首座运输桥（1890-93 年）。

绿地与这座城市的工业遗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十八个市政公园，总面积达200公顷，并辅以1025公顷的绿化带，其中119公顷已城市化。多娜·卡西尔达·伊图里萨尔公园（Doña Casilda Iturrizar Park）是一座英式花园，占地8.5公顷，由里卡多·巴斯蒂达（Ricardo Bastida）设计，于1907年揭幕，园内设有舞动的喷泉和丰富的水生鸟类，因此得名“鸭子公园”。而伊巴永多的埃特谢贝里亚公园（Etxeberria Park）则覆盖在一座昔日钢铁厂的遗址上，保留了其烟囱，以此向毕尔巴鄂的冶金历史致敬。周边的开放空间，例如科贝塔斯山（18.5公顷）、拉雷加布鲁（12公顷）、欧罗巴公园、米里比拉公园以及长达三公里、由十二米高灯光照亮的河口长廊——纪念步道，进一步彰显了这座城市对无障碍休闲设施的承诺。阿尔特赞达山缆车将游客送往全景视野和休闲设施；南边的帕加萨里山自2007年起受到保护，自19世纪70年代以来，这里一直吸引着徒步旅行者沿着山坡前行。

文化方面，毕尔巴鄂于2014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选为“设计之都”，并被纳入创意城市网络，这证明了其传统与创新的融合。美食以河口的丰饶物产——鳗鱼、鳕鱼、无须鳕、鱿鱼和牛鼻——为核心，并融入特色菜肴，例如鳕鱼配皮尔皮尔（bacalao al pil-pil）、比斯开湾鳕鱼配比斯开湾鳕鱼（bacalao a la vizcaína）、绿莎莎酱腌肉（merluza en salsa verde）和红烧肉（chipirones en su tinta）；甜点包括毕尔巴鄂烤面包（canutillos de Bilbao）、潘西内塔（Pantxineta）和米糕。社交仪式——用牙签将小块小块的馅料放在面包片上——是巴斯克欢乐的核心，此外还有拉巴斯（rabas）、西班牙玉米饼、酿蘑菇（txampis）、三角饺（triángulos）和吉尔达（gildas）。

交通干线从毕尔巴鄂的城市核心区向外辐射，首先是穿过阿万多金融区、连接旧城区和圣马梅斯的迭戈洛佩斯德阿罗大道；萨比诺阿拉纳大道和胡安安东尼奥宗祖内吉大道将车流引向周边高速公路；自治街东西贯穿南部各区；十四座桥梁连接河口和卡达瓜河流域。公路网络将这座城市与伊比利亚半岛及其他地区连接起来：A-8 高速公路（沿海 E70）通往桑坦德、希洪和波尔多；AP-8 收费公路向东通往圣塞瓦斯蒂安和法国边境；AP-68（E804）通往维多利亚-加斯泰斯、洛格罗尼奥和萨拉戈萨； N-634、BI-631、BI-626、BI-625 和 N-637 等辅助干线构成了完整的陆地网格。

毕尔巴鄂机场（BIO）于1948年落成，并于2000年由卡拉特拉瓦重新设计，是北海岸的主要航空门户。2018年，机场客流量超过540万人次，服务于20家航空公司，其中包括西班牙国家航空、汉莎航空和葡萄牙航空，并连接伦敦、法兰克福、慕尼黑、马德里、巴塞罗那、马拉加、巴黎、布鲁塞尔和阿姆斯特丹。2009年，机场制定了一项旨在将容量翻番的长期扩建计划，但该计划在经济复苏后才动工。而像瑞安航空这样的廉价航空则依赖位于机场以南59公里的维多利亚机场。

铁路网络分为两大类：由阿迪夫铁路公司（Adif）运营的Renfe线路（以毕尔巴鄂-阿班多为中心，提供前往马德里、巴塞罗那和维哥的长途Alvia和城际列车服务，以及从毕尔巴鄂-康科迪亚出发的两条窄轨线路）和巴斯克拥有的Euskotren线路（从毕尔巴鄂-阿特苏里和扎斯皮卡莱克/卡斯科维耶霍出发，服务杜兰戈、埃瓦尔、圣塞瓦斯蒂安和贝尔梅奥）。即将开通的巴斯克Y型高速走廊预计将于2023年后竣工，它将以地下交通连接取代现有的基础设施。地铁1号线和2号线于1995年开通，沿河口延伸，从埃切瓦里延伸至普伦齐亚和桑图尔齐；3号线自2017年4月起由Euskotren运营，预计将用于机场扩建；4号线和5号线仍在研究中。停运四十年后，有轨电车于2002年恢复运营，沿河口蜿蜒而行。四条Cercanías线路和一条Renfe feve通勤轨道则进一步连接了大都市。Bilbobus和Bizkaibus车队提供城市和区域公交服务——二十八条城市线路、八条小型巴士和八条夜间Gautxori线路，以及一百多条城际线路——确保即使是最偏远的山谷也能与毕尔巴鄂的心脏保持日常联系。

布列塔尼渡轮公司 (Brittany Ferries) 提供从桑图尔齐 (Santurtzi) 到朴茨茅斯 (Portsmouth) 的航线，以及 MV Cap Finistère 号的毕尔巴鄂出发航线，证明了这座城市持久的海上连通性，尽管 P&O 的“毕尔巴鄂之傲”号 (Pride of Bilbao) 等历史悠久的渡轮已于 2010 年退役。在这样的交通矩阵中，毕尔巴鄂的通勤者平均每天要花 35 分钟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在车站等候 7 分钟，平均行程长度为 6.9 公里——这些数据凸显了交通网络的效率和城市的紧凑性。

毕尔巴鄂竞技俱乐部拥有百年来只派巴斯克球员参赛的传统，体现了地域特色和民族主义情感；作为西班牙最成功的足球机构之一，该俱乐部占据着圣马梅斯球场——足球的“大教堂”，热情和传统在这里交融。

毕尔巴鄂的城市蜕变赢得了国际赞誉：2010 年 5 月荣获李光耀世界城市奖（2010 年 6 月颁发）、2013 年 1 月授予市长伊纳基·阿兹库纳 (Iñaki Azkuna) 的 2012 年世界市长奖，以及 2017 年 11 月被城市规划学院评为 2018 年欧洲最佳城市。这些荣誉凸显了毕尔巴鄂的韧性和复兴精神，继续为它的街道、文化场所、内尔维翁河畔以及市民的日常生活注入活力——每一项都证明，这座城市长期以来在钢铁和工业的推动下，如今正崛起于创造力和城市管理的双重支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