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加-伊庇鲁斯新娘

帕尔加 – “伊庇鲁斯的新娘”

希腊城市帕尔加位于爱奥尼亚海,是一个迷人的地方,游客一眼就能被吸引。帕尔加被亲切地称为“伊庇鲁斯新娘”,这座小镇以其鲜艳的色彩、独特的建筑和丰富的历史而闻名,与令人惊叹的自然美景相得益彰。

帕尔加坐落于希腊西北海岸,伊庇鲁斯崎岖的山脉与波光粼粼的爱奥尼亚海交汇,宛如另一个时代的遗迹。这座小镇既非岛屿,亦非大陆,优雅地展现着它自身的矛盾。帕尔加南临普雷韦扎,北接伊古迈尼察,距离科孚岛仅16英里。它并非坐船抵达,也并非盛大登场。它并非隆重地出现在眼前。相反,它缓缓展现在眼前——被粉刷成白色,沐浴在阳光下——沿着整齐的、层层叠叠的绿色山坡,蜿蜒而下,最终汇入平静的圆形海湾,如同一座献给大海的圆形剧场。

几个世纪以来,这座小镇一直享有“伊庇鲁斯新娘”的美誉,有时也被称为“爱奥尼亚新娘”——这些称号虽然浪漫,但更多地体现了地理环境和坚韧不拔的毅力,而非过度的情感。帕尔加的魅力不仅在于其优美的景色,更在于其形式与功能之间独特的和谐统一:它宛如圆形剧场的街道,红瓦屋顶如同折叠的亚麻布般相互叠合,它对试图抹去它的历史力量的抗拒。

从蜿蜒穿过老城区的狭窄小巷(空气中常常弥漫着松树和海盐的气息),到俯瞰着自威尼斯法令颁布以来便扎根于此的橄榄树林的静谧露台,这座小镇仿佛在低语着生存与孤独。在如画的宁静背后,隐藏着一段丰富而又时常充满暴力的历史,它被写在威尼斯城堡摇摇欲坠的灰泥和流亡家庭尘封的记录中。

然而帕尔加从未与世隔绝。它虽位于大陆,却始终与海洋紧密相连。平静清澈的爱奥尼亚海与其说是一道屏障,不如说是一座桥梁——它不仅连接着帕尔加与附近的岛屿,也连接着威尼斯、法国、俄罗斯、英国和奥斯曼帝国等形形色色的帝国及其野心。这座偏远、与世隔绝的小镇,却又处在帝国势力的交汇处,这种矛盾性定义了帕尔加的历史和文化基因。

塞斯普罗提亚斯和托里涅:远古阴影

帕尔加的根源深植于古代土壤,远早于其名称出现在正式文献中之前。这片区域曾是塞斯普罗提亚人的领地,塞斯普罗提亚人是古希腊的一个部落,经常出现在荷马史诗中,以与伊萨卡王国的友好关系而闻名。这种联系使这片区域——即使不是帕尔加本身——也融入了奥德修斯的神话轨迹。

早期人类居住的实物证据在附近的迈锡尼圆形墓葬中最为清晰可见。这些圆形的蜂巢状结构——静谧而朴素——表明人类在该地区的存在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两千年。后来,在希腊化时代的末期,托里内(Toryne)的定居点占据了如今帕尔加(Parga)所拥有的土地。“托里内”(Toryne)这个名字源于希腊语,意为“勺子”,指的是海湾的形状——一个从海岸线上雕凿出来的平缓的勺子。这个古老的名字如今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帕尔加”(Parga),这个词可能源于斯拉夫语,最早记录于1318年。

那时,这片地区已开始呈现出我们如今所熟知的形态和特征。但中世纪的帕尔加,与其古代先辈不同,如同动荡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随着拜占庭帝国的衰落,地区统治者争相争夺领土,常常向强大的外来势力寻求支持。1320年,伊庇鲁斯专制君主尼古拉斯·奥尔西尼试图将帕尔加割让给威尼斯共和国,以换取威尼斯对其反抗拜占庭帝国的支持。威尼斯拒绝了。然而,这座城镇并未长期处于威尼斯的势力范围之外。

威尼斯的忠诚和橄榄的遗产

帕尔加-伊庇鲁斯新娘

1401年,帕尔加最终落入威尼斯人的手中。这并非仅仅是威尼斯人的占领,而是威尼斯人对帕尔加的接纳。这座城镇成为科孚岛的一块飞地,由一位代表威尼斯管理的城主统治。这一安排由1419年的奥斯曼-威尼斯条约正式确立,标志着威尼斯人对帕尔加长达三个多世纪的参与——这些年,帕尔加的城市身份、经济定位和防御建筑都由此确立。

为了巩固定居点,威尼斯人与来自科孚岛的诺曼人合作,重建了一座曾经保护海岸免遭海盗侵扰的旧堡垒。如今耸立在帕尔加的这座堡垒,其历史可谓层层加固——城墙加高、塔楼扩建,以及蓄水池的安装,这些工程历经数十年。就连构成如今港口的防波堤也是威尼斯人于1572年为改善海上通道而建造的。

威尼斯的统治带来了稳定,也带来了期望。政府强制要求广泛种植橄榄树——这既是农业战略,也是防御战略。橄榄树不仅是经济引擎,也是保护土地免遭荒废的手段。当时建造的橄榄榨汁机至今仍清晰可见,有些作为博物馆保存,有些则被重新利用,但所有这些都暗示着橄榄不仅仅是一种主食——它们是帕尔加的命脉。

尽管奥斯曼帝国断断续续地进行劫掠,尤其是在15世纪中叶,帕尔加依然忠于威尼斯。1454年,威尼斯参议院回应了奥斯曼帝国日益增长的压力,给予镇民十年的免税期——这一举措既突显了该镇的战略重要性,也凸显了其岌岌可危的处境。1496年的记录中出现了一个小型的罗马尼奥特犹太社区,展现了该镇在威尼斯宽容下的多元化面貌。

十六世纪带来了新的动乱。埃马纽埃尔·莫莫里斯领导的反奥斯曼叛军从帕尔加发起进攻,在伊庇鲁斯海岸沿线发动小规模冲突。在此期间,帕尔加与受奥斯曼帝国控制的邻国马加里蒂反复发生冲突。然而,尽管经历了围攻和小规模冲突,这座城镇依然屹立不倒,得益于其与威尼斯的结盟,以及作为一个基督教村庄在一个绝大多数穆斯林统治的地区中岌岌可危的自治权。

帝国的轮替:从威尼斯到英国的背叛

1797年威尼斯共和国的覆灭引发了一系列外国占领。法国取得了控制权,并授予帕尔加自由市的地位。很快,法国人就被俄国人取代。俄国人于1799年占领了该地区,并将其并入短命的爱奥尼亚共和国。而爱奥尼亚共和国在1807年《蒂尔西特条约》签订后再次臣服于法国。

法国第二次统治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印记。为了防范奥斯曼帝国的侵略,他们在帕尔加湾的岩石小岛帕纳吉亚(Panagia)上修建了一座堡垒。在此期间,法国与约阿尼纳的阿里帕夏之间的关系紧张,双方都在争夺该地区的影响力。尽管法国军官曾考虑派遣阿尔巴尼亚军队挑战本土的阿里帕夏,但他们的计划最终未能实现。

1815年拿破仑垮台后,英国成为爱奥尼亚事务的仲裁者。帕尔加人畏惧阿里帕夏的野心,于是请求英国提供保护。然而,不到两年,英国就决定将帕尔加割让给奥斯曼帝国——这一举动在当地居民的记忆中被视为一次严重的背叛。据称,这一决定是根据1800年的《俄土条约》做出的,该条约规定,这些领土可以交还给奥斯曼帝国。

然而,对帕尔加人民来说,法律论据只是空洞的安慰。1819年,他们选择流放而非屈服。几乎全民——约4000人——逃往科孚岛。为了庄严反抗,他们挖出祖先的骸骨焚烧殆尽,并将骨灰和宗教圣像带过大海。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迁移,更是一场他们拒绝投降的故土的送葬仪式。

记忆堡垒:石头作为见证

帕尔加-伊庇鲁斯新娘

在这座撤离的城镇上方,威尼斯堡垒被废弃——塔楼空空如也,城墙回荡着空寂的回声。近一个世纪以来,这座城堡守护着这座不再属于它自己的城市。它几经易主——威尼斯人、法国人、俄罗斯人、英国人、奥斯曼人——却从未失去地理、气候以及人民坚韧不拔的意志所塑造的独特性。

1913年,巴尔干战争爆发,希腊成功吞并伊庇鲁斯,流亡的帕尔加尼人回归故土。但他们的归来并不令人欣喜。这座堡垒遭到亵渎。阿里帕夏在短暂的拥有期间,曾在城墙内建造了一座后宫。回归的帕尔加尼人将堡垒的石头一块块拆毁,象征着净化。

从那时起,帕尔加就再也没有真正屈服于外国统治。它经历了二十世纪的动荡,包括二战期间的德国占领,并逐渐将自己重塑为一个旅游胜地,不再是战场。如今,旅游业推动着当地的经济发展,小镇的圆形剧场布局和波光粼粼的海滩吸引着那些寻求比商业化程度更高的希腊岛屿更宁静的游客。

但在色彩和平静的背后,是一座不仅建立在石头上,而且建立在原则之上的城市——在这里,流放比投降更受欢迎,大海一直提供通道和保护。

帕尔干人的撤退与回归

帕尔加历史上很少有比1819年大规模外逃更深刻地铭刻在小镇身份认同中的事件。遭到英国人的背叛,未经同意就被卖给奥斯曼帝国,还面临着臣服于阿里帕夏的危险——即使在动荡不安的奥斯曼帝国伊庇鲁斯,阿里帕夏的残暴统治也臭名昭著——帕尔加居民做出了一个既悲惨又坚定的选择。

近4000名帕尔干居民不愿生活在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下,集体撤离前往科孚岛。这次撤离既是仪式性的,也是象征性的。耶稣受难日那天,伴随着教堂钟声,帕尔干人的家庭从当地墓地中挖出了祖先的遗骸。骸骨被火化,骨灰与圣像和圣物一起存放,组成了一支记忆的队伍,向西漂过爱奥尼亚海。这并非为了追寻机遇的迁徙,而是一场牺牲性的撤退——在被视为亵渎的环境中,为了维护身份和信仰而做出的努力。

近一个世纪以来,帕尔加如同幽灵般的聚居地,威尼斯式堡垒巍然屹立,俯瞰着空荡荡的港口和紧闭的民居。阿里帕夏在城堡内设立了后宫——此举既被视为政治宣言,也被视为个人的放纵。这种冒犯只会加深流亡者心中的怨恨。

1913年,希腊在巴尔干战争中取得胜利,帕尔加正式并入现代希腊国家,帕尔加人的后裔纷纷回归。他们的回归并非以胜利为标志,而是默默地、艰难地清算背叛的伤痕。这座堡垒曾被亵渎;回归的居民们搬走了石头,象征性地抹去奥斯曼帝国占领的记忆。然而,这座建筑依然屹立——残垣断壁,饱经风霜,却依然屹立在海湾之上。

面朝大海的山坡城市

帕尔加-伊庇鲁斯新娘

现代的帕尔加如同常春藤般依附于其陡峭的地形。小镇呈圆形剧场状,从威尼斯城堡延伸至大海,层层叠叠的红瓦屋顶和柔和的立面,呼应着通常与希腊岛屿联系在一起的地中海风情。然而,它又毫无疑问地属于大陆——公路可通达,山海相连,根植于与基克拉迪群岛截然不同的复杂历史。

帕尔加的城市特色不仅在于其建筑,尽管其美学风格令人叹为观止。更在于其空间的利用和塑造——狭窄的通道两侧是石墙,阶梯状的小巷里飘荡着从厨房窗户飘出的牛至香味,广场上古树成荫,长者们一边喝着苦咖啡,一边低声交谈。这座小镇抗拒扩张;它的地理位置也阻止了扩张。一切都蜿蜒曲折,蜿蜒上升,然后回归。

老城区的中心地带是一片步行区,汽车在这里既不受欢迎,也毫无必要。自驾游客必须将车停放在指定停车位,然后步行。这种强制减速的节奏让人沉浸其中。在帕尔加,唯一合适的节奏是人性化的节奏——有节制、细心、从容。

尽管人口不多,帕尔加仍接待着大量季节性游客。旅游业如今是主要的经济引擎,但与许多其他完全被游客需求重塑的沿海定居点不同,帕尔加保留了一种延续感。橄榄树丛依然像海洋一样​​,定义着这片土地。橄榄种植——在威尼斯统治时期引入并强制执行——至今仍是许多人的生计。世代传承的知识从未因流放或失去兴趣而消失。

威尼斯的回声,罗马的阴影

威尼斯城堡至今仍是帕尔加最引人注目的地标。沿着蜿蜒的鹅卵石小路步行而上,两旁种满了九重葛,偶尔还能看到几只猫。如今,这座堡垒如同一座空洞的纪念碑,由石头、天空、拱门和回声构成。它最初的建筑可追溯到诺曼时期,威尼斯人在15和16世纪对其进行了大规模的重建。炮眼依然指向地平线。青苔爬满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海盐和百里香的气息。

从城墙上望去,整座城镇尽收眼底——粉刷过的城墙、瓦片铺就的屋顶、停泊着的渔船的波光粼粼,以及远处延伸至科孚岛的爱奥尼亚海。这片有利位置揭示了威尼斯人曾经的认知:帕尔加不仅仅是一个地方要塞。它是帝国、宗教和贸易路线之间争夺边境的战略要地。

然而,帕尔加周围的考古记录远比这座堡垒古老得多。迈锡尼圆形墓葬——凿在岩石上的蜂巢形墓室——证明至少自公元前两千年起,这里就有人居住。塞斯普罗提亚人是荷马经常提到的古希腊部落之一,他们曾将这片海岸称为家园。他们与伊萨卡岛和奥德修斯的互动被记录在史诗中,尽管诗意的表达多于经验的细节。

托里内(Toryne)是一座曾经占据此地的希腊化城镇,其名字源于希腊语“勺子”——显然是受海滩弧形的启发。虽然托里内如今已难觅踪迹,但它的名字却在文献和当地记忆中流传,构成了帕尔加身份认同的又一层。

逝去的生命,永垂不朽的名字

帕尔加最具争议的人物之一是易卜拉欣帕夏——他出生于帕尔加的一个希腊东正教家庭,幼年时被俘,最终被提拔为奥斯曼帝国的第二把手。他的早年经历读起来就像拜占庭宫廷里讲述的寓言故事:他是一个渔夫的儿子,很可能说着斯拉夫方言,在战争中被绑架,在马尼萨接受教育,最终与一位名叫苏莱曼的年轻王子结为好友。

那位王子成为了苏莱曼大帝,易卜拉欣成为了他的大维齐尔。

易卜拉欣帕夏在土耳其留下了显著的遗产。他热衷于艺术和外交,与信奉天主教的欧洲国家谈判贸易协定,在埃及推行行政改革,并成为奥斯曼帝国外交政策的关键制定者。威尼斯外交官称他为“伟大的易卜拉欣”。他精通至少五种语言,并以其音乐天赋和哲学兴趣而闻名。

但在帕尔加,他的记忆错综复杂——即便有人承认这一点。尽管土耳其历史学家将他视为文化融合和帝国威力的象征,但他对奥斯曼帝国军队的贡献以及皈依伊斯兰教,掩盖了当地人对其出身的骄傲。他与帕尔加唯一的联系或许只能在奥斯曼帝国的登记簿中找到。即便他的回归——据大多数记载,他确实带着父母来到了伊斯坦布尔——也是私人的,而非公开的。

然而,他的垮台却戏剧性十足。1536年,易卜拉欣被曾视其为兄弟的苏丹勒死。他的死是宫廷阴谋、嫉妒以及权力边缘与由此滋生的偏执之间密不可分的矛盾的产物。他的死在帕尔加没有留下任何纪念碑——只留下了一个关于野心与无常的警示故事。

阿里帕夏的影子

相比之下,约阿尼纳的阿里帕夏的影响更难以忽视。阿里帕夏是帕尔加历史剧中更为直接的对手,他试图统治该地区,这决定了18世纪末19世纪初希腊西部的政治格局。他以冷酷无情和狡猾著称,既令人畏惧,又令人勉强钦佩。

阿里帕夏在帕尔加历史上扮演的角色,最终导致该镇被英国强行割让,居民被迫流亡。但在此之前,他的影响已经更为深远。与拿破仑·波拿巴的外交关系以及与英国断断续续的谈判,展现了他操控欧洲权力格局的娴熟技巧。他是一位传统意义上的独裁者——残暴、难以捉摸,但无疑行之有效。

1809年,他与英国诗人拜伦勋爵的互动让他进入了西方文学界。拜伦记录下了他对阿里矛盾的印象:敬畏阿里的财富,又惧怕他的残忍。他们的交流象征着奥斯曼帝国伊庇鲁斯的二元性——华丽与野蛮,充满异域风情与令人恐惧。

今日帕尔加:鲜活的重写本

帕尔加-伊庇鲁斯新娘

如今,帕尔加与其说是一座废墟的宝库,不如说是一幅鲜活的羊皮纸。它的海滩——瓦尔托斯、克里奥内里、利希诺斯——夏季吸引着众多游客,海水倒映着爱奥尼亚海的蓝色,那正是威尼斯商人和逃难的市民的渡船。但它的心脏却在内陆,在橄榄树林里,在手写菜单的酒馆里,在仍然讲述着那些打破时间和记忆的故事的当地老人里。

旅游业或许是经济命脉,但文化遗产才是灵魂。当地节日将宗教仪式与公民自豪感融为一体。教堂的钟声在夜晚依然回荡。1819年逃往科孚岛时获救的圣像,有些已经回归故土。

如今漫步帕尔加,如同轻轻地穿越时光,却不被时间淹没。它的街道既不刻意强调历史,也未曾掩饰。堡垒依然敞开,石头在阳光下温暖。海水继续轻柔地拍打着威尼斯人修建的防波堤。而那些离开又归来的人们的后代,依然在群山和地平线的映衬下生活。

最终,帕尔加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并非因为它如明信片般美丽的景色,甚至并非因为它战略性的地理位置,而是因为它学会了不带怨恨地铭记。这座小镇吸收了自身的矛盾之处——威尼斯城墙、奥斯曼帝国的幽灵、希腊人的坚韧——并让它们塑造出一个仿佛并非停滞于时间,而是深深扎根于时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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